從室友到密友我總是邋遢。我并不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好。我常說,天才,尤其是創造性的天才都是不拘小節的。因此,我認為,大大咧咧的性格非但不是我的瑕玷.而恰恰說明我將來是一個干大事成大器的人。然而,進了大學以后,我的室友可不這樣認為。
有一日,我們倆終于爆發了一場大戰。那是十月的一天晚上,我已經躺在床上睡覺(sleep)了。凱英回到宿舍發現我的一只運動鞋(那天剛運動過,氣味確實不小)居然在她的床下面(我也不知道怎么會這樣)。她勃然大怒(我不理解她何必為一只鞋子生氣),撿起我的鞋子朝我的床扔了過來。結果鞋子將我的臺燈砸倒,掉落入地上,燈泡碎了,碎玻璃濺到我脫下來的衣服里(我脫下來的衣服隨手扔在地上)。我跳下床,沖她大喊大叫,對她無禮的行為表示強烈不滿。她也不甘示弱,同樣沖著我大喊大叫。我們相互什么絕情的話都說了。
我相信,要不是一個電話,我們同宿舍的日子絕對不會超過一天。就在我們辨別躺在床上互不理睬的時候,電話鈴響了,凱英接的電話。我聽得出這不是一個好新聞。我知道凱英有男友,從凱英的話中我聽出男友要與她別離。雖然她的失戀不是我造成的。但是因為剛剛與她吵了架,我總覺得心里有些愧疚。我對她產生了同情。畢竟,對于任何女孩兒子,失戀都是一個難以獨自一人跨已往的坎兒。
我坐直身子,關注地看著凱英。只見她放下電話,鉆進了被窩,用被子蒙住頭。伴伴隨著一聲低沉的嗚咽,那被子就抖動起來。壓抑的哭聲從蒙得嚴嚴實實的被子里傳出來,把整個屋子灌得滿滿的,也觸動了我心中柔軟的地方。我不能無動于衷了。可是我要怎么辦呢?我不想走到她身邊去安慰她。一來怕她不接受,二來我也有小脾氣———我心中對她的氣還沒有消呢。
我有了一個念頭。我起身下床,靜靜地收拾宿舍。我把散亂在桌上的書插進了書架,將她丟在地上的衣服掛進了衣櫥,還洗了幾雙已經放了若干天的臭襪子。接著我拿起了掃帚,認認真真地掃起地來。突然之間,我看到凱英正看著我。不知什么時候,她把頭從被窩里探了出來。我估計她看著我好久了,只是我非常投入地做事,沒有注意到她。她的眼淚已經干了,眼光里透出了驚奇。我打掃完宿舍,走已往,坐在她的床邊,拉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是溫暖的,而已往我一向認為她這樣過于理性的人都是冷血植物。我看著她的眼睛,她對我笑了,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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