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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隆玉圭           ★★★ 【字體:
          乾隆玉圭
          作者:佚名    成語故事來源:本站原創    點擊數:    更新時間:2025/6/28    

            1900年8月14日凌晨,伴伴隨著一陣密集的炮火,北京西直門厚重的城門轟然倒地,八國聯軍的士兵在火力的掩護下蜂涌進入已不設防的城門,在此頑強抵抗了十幾天的清軍和義和團此時已作鳥獸散了。

            聯軍統帥瓦德西在部屬的簇擁下,跨過清軍士兵和義和團義士的尸體,踩著被炮火轟下的城磚登上了城門。在被炮火轟擊的千瘡百孔的箭樓上,他向東望去,晨輝下,黃瓦紅墻的紫禁城顯得越發神秘。他微微瞇起眼睛,神情之中有幾分敬仰,又有幾分到意。這時一個軍官跑步來到他跟前,問道:“統帥先生,部隊下一步如何行動?”瓦德西幽默的反問道:“你說呢?親愛的先生。”還沒有等那個軍官回答便說道,“我要去坐坐大清帝國天子的金鑾寶座。傳令各友邦部隊發兵紫禁城!”

            就在瓦德西和他的八國聯軍踏進紫禁城的同時,京東通惠河平津閘碼頭,一艘樓船正徐徐駛離碼頭向運河方向而去。這是一艘專門服務于揚州商會會館,專門為往來于京城和揚州之間的商賈運送貨品,同時兼具代步功能的船。揚州商幫的富貴是有名的,盡管是客貨兩用船也裝潢得整潔舒適。此刻在船樓尾部一間小巧的房間里臨窗坐著一位年紀約在三十歲上下面容姣好的女子。她透過籠罩在河面上的水汽,望著這個生活了十余年依然十分陌生的城市心中有幾分悵然,同時又有點興奮。使她有些失落的是在宮中呆了十幾年就這樣不明不白地離開了;興奮的是終于離開了那個能讓人發瘋的“活棺材”。

            十幾天前,因為畏懼聯軍打進北京城,太后老佛爺帶著光緒帝匆匆丟下偌大的北京城和滿城的百姓溜了。紫禁城里一時間群龍無首,宮女太監紛紛各奔東西。眼前的這位原本在太后宮中做梳頭宮女,她見人們逃的逃了,投親的投親去了。她在京城舉目無親,便決定回揚州老家。臨走時,她見宮女、太監們紛紛將宮中的至寶拿走,她也隨便揀了幾樣珠寶和一件玉圭塞進自己的小箱子里出了宮。

            就此她和她的家人注定不得安寧了。

            揚州城東郊瘦西湖邊上,有一處三進的大宅院,青磚黛瓦,朱門雕梁。院子里樹木扶疏,翠竹深深,一看便知這戶人家主人的品位非同一般。

            這家的主人姓陳,世代書香,早年參加過科舉考試中過舉人。有了做官的資格,然而他卻不想求取功名,考試純屬娛樂一下自己喜歡讀書的“心”。此刻陳老爺正在書房里讀納蘭性德詞,這時,老仆李嫂出去向他報告道:“老爺,大小姐返來了。”

            陳老爺放下手上的書,淡淡地問道:“你說誰返來了?”

            “我們家大小姐返來了呀。”李嫂回道。

            “你去跟她說,這里已經不是她的家,我都沒有她這個閨女(daughter)。”陳老爺冷冷地說罷又去看他的書。

            “這……”李嫂無奈地搖搖頭,還想說什么,可是陳老爺根本就不想再搭理她。

            此刻在前廳,陳太太和陳小姐正哭得抱作一團。說起來這娘倆已有十幾年沒晤面了。陳太太將閨女擁在懷中,一邊痛哭一邊埋怨,“你這個死丫頭,你個冤家呀,娘以為今生今世再也見不著你了,真的是你嗎?”

            “娘,是我,您睜眼看一看,我是您的閨女陳媛兒呀,娘,您難道看不見我了嗎?”陳媛兒仰著掛滿淚水的臉,看著娘那雙毫無光芒的雙眼哭得更傷心了。她哪里知道母親的眼睛就是因為思念她,傷心太過哭瞎了。

            原來,在陳媛兒二八之年,陳老爺和陳太太見閨女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就將閨女說與世交王員外的公子王詩明。這可是個大名鼎鼎的才子,十五歲那年便考中秀才。目前在家父和族人的鼓勵下正持續苦讀,希望能中個舉人謀取個功名。根據王公子的才能這所有都是順理成章的事兒,用現在的話說“前途一片灼爍。”別看陳老爺自己不注重功名,可是卻希望閨女能走進這樣的人家。不過這些都是陳老爺的念頭,陳小姐可不這么想,其實,她對自己的遠房表哥心儀已久。

            說起來陳媛兒的這個表哥陸辰飛也不是個等閑之輩。陸家祖上都是習武之人,威名遠震蘇、浙、皖。陸辰飛從小便跟開鏢局的父親(father)習武、押鏢,走南闖北,孤陋寡聞,為人豪邁,深得陳媛兒愛慕,兩人私底下定了終身。

            媒妁之事,父母之命。當陳老爺和陳太太知道陳小姐私定終身,而且又是這般家景,在陳老爺看來這簡直就是大逆不道,陳小姐就是說破天也無法說通陳老爺的心。陳老爺將陳媛兒關在家中,誰知這陳小姐血性十足,在丫環的幫助下,從閣樓上放下一根繩子逃了出去。在揚州城里正悅目見宮里正在招募宮女,陳媛兒想,既然與自己意中人無法成婚,那么這個家就沒有什么可以依戀的了。陳媛兒一跺腳報名當了宮女。

            就這樣,陳老爺和陳媛兒從此天各一方,音訊全無。陳太太思念閨女哭瞎了雙眼。

            原來以為就此不再相見。

            誰知世事難料,隔了十幾年陳媛兒又返來了。陳老爺對閨女突然之間之間之間返來頗不已為然,經過這十幾年,他已將這個閨女忘了,只當沒有生養過。這會兒依然在看他的書。

            李嫂出去給陳老爺續了杯水。一邊收拾案幾一邊嘮叨:“老爺也是的,小姐走了這么多年,你的心就這么硬,真不想去看一看?”

            陳老爺有些不高興:“你叨叨個啥!”

            “是,我多嘴。”不過李嫂依然忍不住說道,“小姐可帶返來了不少寶貝呢,有一件什么玉圭,說是當年乾隆爺為母親八十大壽獻的壽禮。”

            “嗯、嗯。”陳老爺心不在焉地翻著書,突然之間之間之間將書一丟,“你說什么?”

            陳老爺的神情讓李嫂吃了一驚,連忙回道:“小姐帶返來一個用石頭做的玉圭,說是乾隆爺給太后的壽禮。”

            陳老爺神情有些模糊起來。早就聽說乾隆天子是個大孝子,為了給天下百姓做表率,到五六十歲上無論私事有多忙,仍然保持天天給太后請安,無一日偏廢。在太后八十大壽前,乾隆令宮中造辦處用上等和田玉雕鑿了一個玉圭,作為壽禮敬獻給太后,要太后常常把玩調理氣血。有一次,太后生病,連續多日蘇醒不醒。太醫院多名太醫為太后觀脈認為太后氣血兩虧,涼濕虛盛。乾隆得知后令人將玉圭置于太后胸前。這讓太醫們百思不解,明明太后體弱火虛,用玉器置于太后身上豈不是雪上加霜。但這是乾隆爺的決定誰敢反對啊。過了兩天太后的病情居然不治而愈了。

            陳老爺想:難道這件宮中重器被閨女拿回家了?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兒呀。現在陳老爺不能再無動于衷了。他隨李嫂趕忙來到前廳,只見母女倆依然在抽抽嗒嗒地說著什么。陳老爺沒有搭理閨女,徑自走向擺在案桌上的玉圭。他伸了兩次手,終于沒敢去碰。擺放在案幾上的玉圭白如羊脂,不用接觸就能感覺到一種浸入肌膚的溫潤;造型繁復之中自有萬千氣象。陳老爺轉身向閨女顫聲吼道:“你怎么能將這樣的宮中重器拿回家,這可是要殺頭的呀!”

            還在落淚的陳太太不樂意了,說道:“閨女這一走十幾年,能在我在世時晤面真是老天有眼。孩子一回家就殺頭不殺頭的,依我說既使這東西閨女不拿返來也會讓外夷搶了去。”

            “婦人之見……”陳老爺想說什么但是沒有說出口。他望著那玉圭發愣,他無法知道眼前的這件東西帶來的是福是禍。但是不管是福是禍,最要緊的是,家中有了這件東西千萬別泄露出去。他馬上傳下話去:“不要對外說小姐返來了,乾隆玉圭更是不能讓外人知道。”

            揚州城最熱鬧的商業街市廣陵街東口有座三進院的大宅子,朱漆大門,門口一對石獅子(lion)顯示著院子主人的顯貴。十月份的天已有些涼意,廊子架上的紫藤葉子已泛黃。穿著件灰色和服的中島一郎正在紫藤下往返踱步。他不時地停下來逗一逗掛在紫藤下的畫眉(thrush)鳥。這時,一個梳著中分頭的人快步向中島一郎走來,他對著中島行了個日式鞠躬。但是明眼人一看便知這是個地道的中國人,只是頭上的辮子不知到那邊去了,也不知還算不算大清子民。

            “中島先生,事兒已經搞清楚了,西湖陳舉人閨女確實是從北京逃離來的。據他家仆人說,陳家閨女確實帶回了幾件宮中寶物,其中就有你說的那件乾隆玉圭。”

            “喲西。”中島一郎寫意地吩咐道,“我們去拜訪一下這位陳舉人。”

            這個中島一郎原是個日本浪人,在中國混跡了幾年開了個商社。

            這次八國聯軍攻占北京,還搶劫了紫禁城,皇家寶物散失到社會民間,揚州歷來是古玩珍藏集散地。中島一郎正確地判斷到他大撈一把的機會來了。果然,很快就有人向他透露了乾隆玉圭的事。對于這玉圭的故事他也知道些。如果能將玉圭弄到手,獻給皇室那是何等功勞,到時候天皇犒賞個夢寐以求的菊花武士刀也是有可能的。

            中島一郎在翻譯兼管家毛獲的引領下來到陳舉人家。陳舉人慢慢將眼睛移離他的書,看了看眼前這個穿著件玄色和服,腳上趿拉著木屐,腰上人五人六地掛了把武士刀,五短身材的日本人,說道:“噢,扶桑人,找我有什么事?”

            中島看陳舉人沒有讓坐的意思覺得有些尷尬,但一瞬間便規復了矜持。他向毛獲一揮手,毛獲上前道:“中島先生聽說貴府小姐回家了,特來道喜。”

            “我與中島先生素未相識,不必這么虛心。況且賤女小姐身子丫環命,蒙國難得以回家何來之喜?”陳老爺的態度不冷不熱。

            毛獲見陳舉人態度冷淡,便有些生氣:“中島先生可是遠道而來的客人,你這般對待實在是有辱書香門風。”

            中島見毛獲要與陳舉人翻臉,便將他斥下,自己上前來了個九十度的鞠躬,說道:“陳桑讀書之人心氣高,鄙人不在意。聽說陳小姐回家時帶返來件寶物,如陳桑有意出讓,鄙人愿傾其所有與之交易,請陳桑開個價。”

            “我說是哪一輩的祖墳頭上冒青煙了,有高朋上門呢。可惜,家女根本就沒有將什么寶物帶回家,犯上作亂的事可不是草民該干的事,至于你們洋人如果看上什么何不去宮里拿,你們不是已經去過了嗎?”陳舉人話中夾槍帶棒調侃道。

            “八嘎!”中島一郎暗暗罵了一句,臉上卻掛著陰損的笑意,說道:“在你們中國,平民百姓私擁皇宮圣物的后果,陳桑應該是很清楚的。不如我們做個交易,你得了利益從此榮華富貴,我也得到了仰慕的圣物,公平交易,何樂不為呢?”

            “本人根本沒有你所說的什么玉圭,就算有也不能給你,那是咱老祖宗的東西。依然那句話,你們看上什么直接去找朝廷要,小民這里沒有你所要的什么寶物。”陳老爺說完端起茶碗,表示要送客。

            毛獲恨恨地說道:“陳先生日后只怕是要懊悔的。”

            “八嘎!”中島惡狠狠地罵了一句,不知是沖陳舉人依然毛獲。

            乾隆玉圭(2)

            揚州知府鄭重邇來有些煩燥。滿嘴燎泡,夜間老是做惡夢,整天無精打采的。找大夫看了拿幾副中藥吃了也不見效。

            這天他在后書房看書,可是一個字也看不出來。八國聯軍打進北京,慈禧老佛爺和皇上“西游”,搞的舉國不安,人心惶惶。如果太后老佛爺從此一去不回那如何是好,這國家還能叫國家嗎?這以后俸祿找誰要去。大的不說,這國難一路,最近地方治安就有些不太平,各路蟊賊紛紛出來興風作浪,劫道打黑棍搶劫的事也多了起來。據說那個朝廷欽犯陸辰飛最近就運動猖獗。瓜埠碼頭發生的頻頻劫案也是與他有關。

            他正在唉聲嘆氣之際,師爺樓現祿走到鄭重跟前,討好地問道:“府臺大人身體是不是好些了?依我看府臺大人的身體都是操勞太過鬧的,國家的事自有老佛爺、皇上、李大人他們頂著,大人不必自尋煩惱。”

            鄭重聽了樓師爺的話,覺得說的也是,敢情我這身體不佳都是這煩惱鬧的。

            “大人出去散散心興許對身體會有利益。”說著他拿出一個請柬遞給鄭重,說道,“這是中島商社派人送來的,說請大人小聚。”

            鄭重展開請柬,只見請柬用古樸的隸書寫道:鄭府臺大人,請于X月X日往青云巷日本櫻花藝館小聚,務必賞光蒞臨,不勝榮幸。中島一郎。

            青云巷在揚州來說是出了名的花街柳巷。這其中尤以櫻花藝館最為出名。

            這天,天剛擦黑鄭重便來到了藝館。脫去了官服的鄭重一身上等杭紡綢長衫,手握一把一尺半長的折扇,整個一個富人打扮。他沒敢帶仆人,這里畢竟不是公人們該來的地方。一個穿和服臉涂抹得煞白的日本女子將他領到一間中心有一隔斷的日式屋中。那個日本女人將鄭重引入榻榻米上,替他斟上酒,說道:“中島桑有事讓大人先自己用餐,和子小姐會給大人表演日本歌舞。”說完退了出去。

            這時,中心的隔門打開了。伴伴隨著一陣清雅的絲弦,一個發髻高盤,體態輕盈的女子載歌載舞地扭動著身軀。自打那女子上臺來鄭重的眼睛就沒有離開她的身影。他有些嫌疑自己是否在仙境,平心而論長這么大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么靚麗的女人。按說自家中的太太、姨太太也算是大家閨秀,當初也是秀色可餐,可跟眼前這個日本女子一比那簡直就是糟糠。正在鄭重神情模糊之際,一曲歌舞結束,這個女子竟向自己走來,她順手拉上了隔門。

            “大人只顧瀏覽歌舞,卻忘了我們日本摒擋的美味。來,我陪大人喝幾杯。”說著和子將一杯清酒遞到鄭重嘴邊。

            “喝、喝。”鄭重捏著和子的雙手將杯中的酒喝了下去。而眼睛一向沒有離開和子那雪白的臉和櫻唇。酒下肚沒有一刻功夫,鄭重覺得渾身燥熱,身體內似乎轉動著陣陣驚雷,忍不住想做點什么。此時的和子也一樣,方才還白得嚇人的臉這會也變的一片桃紅。不知什么時候系在身后的背靠已經解去,一雙玉胸隱約可見。鄭重覺得自己慢慢地走向一個仙境,接下來干的一些事兒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了……

            等他看見中島帶著一臉調侃的笑臉走出去時,鄭重才注意到,自己竟身無衣物,身邊的和子也一樣。此時和子正在一邊給鄭重整理衣服一邊不停地叨叨,“多謝看護,多謝看護。”

            中島一邊鼓掌一邊向鄭重走來,他向和子吩咐道:“你退下吧。”中島臉上帶著幾分淫色地問道,“鄭大人,我們日本女人比你們中國女人是不是更有味道?”說完放肆地大笑起來。鄭重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尷尬地笑著。

            “失態了,失態了。見笑見笑。”鄭重有些語無倫次。

            “那里那里,男人嘛。鄭大人雄風依舊,佩服,佩服。”中島顯得十分通情理。

            “中島君請我來想必是有什么事吧?”

            “都沒有什么大事,只是覺得鄭大人乃地方‘父母’,鄙人雖不是大清國子民,但也得天國之利,理應報答。”中島頓了下說道,“不過鄙人還真有事相求。”

            “但說無妨。”

            “鄙人非常瀏覽貴國的文化,尤其是奇巧之物。聽說西湖陳舉人的閨女帶回幾件宮中之物鄙人甚是喜歡,但是陳桑就是不肯相讓,這事想請鄭大人從中幫個忙。”

            鄭重聽了中島的話沉吟起來:什么給予幫助,分明是巧取不成,想借官府的勢力豪奪。

            中島在一邊調查鄭重的神色,他覺得鄭重似乎有些猶豫。直覺通知他是該加些籌碼和壓力的時候了。他拍了三下巴掌,和子端了只托盤走了出來,在鄭重跟前跪下,鄭重的眼睛由和子的臉挪到托盤里,托盤里放著一張銀票和一封信。

            中島口氣溫順地說:“如果我們相助興奮,這二十萬兩銀票和和子小姐都是鄭大人的。那封信嘛,大人不妨看一看。”

            鄭重困惑地看了看中島和和子,拿起信只看了一眼便癱軟下來。里面是這幾年他和揚州幾家日本商社走私販鹽的清單。私販鹽本已屬重罪,況且依然和日本人,這通倭的罪名非同小可,那是要誅連九族的呀!

            鄭重拿出手絹擦著頭上的汗水,狼(wolf)狽地說:“中島君既然這么看得起我,那我就試試吧。”

            中島一郎說:“希望相助興奮。”

            陸家世代習武,以武會友,以武謀生,祖上幾輩都是收徒授武,替有錢人家看家護院掙些錢財,直到陸辰飛爺爺陸銘九,因為武功甚好,人又善社交,官府富人,三教九流都有往來,再加上有了些財力便創建了自己的鏢局。

            到了陸辰飛接手生意時陸記鏢局可以說如日中天。然而,樹大必然招風。有家叫“順馳”的鏢局,掌柜的張標看著陸辰飛接手陸記鏢局過后揚州地面上的大宗買賣都讓陸家壟斷了,對此張標一向挾恨在心。

            這次陸辰飛押運一單通州府的稅銀前往揚州,當陸辰飛押著銀子來到狼玡山,這里長年運動著一股土匪,匪首叫“熊黑子”,熊黑子人并不黑,反而是個“小白臉”。人們之所以叫他黑子,是因為他的信念“凡事做絕,”在行剪行當里心狠手辣不留后路,江湖上都叫他黑子,鏢局歷來都與土匪之間有一種相互依存的微妙干系。陸辰飛和熊黑子可以說干系非常,因為都武功了得,相互都很仰慕對方。陸辰飛到了熊黑子地面上,決定去拜訪一下。熊黑子早已得到新聞,親自下山迎接。晤面過后攜手來到山寨。山寨里早已備下酒席,黑熊(bear)子讓人招待陸辰飛的手下人,便拉著陸辰飛到自己屋里飲酒,三杯酒下肚兩人的話多了起來,陸辰飛說:“熊哥,你干這行剪的活兒,擔驚受怕,什么時候是個頭呀?不如跟我一路干,只要我有一口飯就有你一口。”

            熊黑子嘆了口氣說:“干了這么多年,我自知罪孽深重,官府哪能輕易放過我,怕是只能這樣了此一生了。”

            “我看未必,只要大哥想轉頭,官府那邊我可以去疏通,相信他們會給我些面子。”陸辰飛自信滿滿地說,“熊哥意下如何?”

            熊黑子沉吟不語,陸辰飛不好再說什么,他想活躍一下氣氛:“噢,這次通州縣令看到這次鏢銀數量很大,特意加了過路銀五百兩。”

            “多謝陸兄看護。”說著他拿起放在身邊的一壺酒倒了一杯給陸辰飛,看著他喝下去過后,向站在門口的嘍啰點了一下頭,那嘍啰會心地走了,過了半個時辰,那個嘍啰返來向熊黑子報告:“大哥,那幾個人都爛醉如泥了。”熊黑子看了一眼已進入深度昏睡的陸辰飛,說道:“將他們那些人留下,把陸辰飛扶上車,我們走。”

            等陸辰飛手下人昏睡了一天一晚過后醒來,山寨早已是杳無人影了,陸辰飛也不知去向。等他們回到揚州,城里早已傳言四起,說是陸辰飛見財起意,攜銀子投奔了熊黑子。

            那邊陸辰飛被黑罐子車裝著,顛顛簸簸地不知走了幾天,終于在一個早晨有人將他放了出來,那人對他說,熊黑子早在兩天前就與他們別離了,他叫我通知你,此一劫乃你們行當內斗,他受人之托,不得已而為之,請包涵。

            陸辰飛心里明鏡似的:“害我者,張標也。”

            陸辰飛獨自回到揚州,看到街上到處張貼緝拿他的通緝令,罪名:勾搭土匪劫持國帑。陸辰飛知道現在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為了躲避官府的緝拿他就開始了浪跡天邊的生活。

            他聽說陳媛兒由宮里逃了出來,他決定無論冒多大風險也要去看一看。當年,陳媛兒放著那么好的婚姻不就,一走十幾年,如果可能他一定要重續前緣,即便是浪跡天邊也不讓陳緩兒受苦。

            在揚州城邊上,陸辰飛覺得有些餓了,他便在一家小酒館坐下,要了半斤干切牛肉,三兩付春包子,一碗高粱燒自斟自飲起來。剛喝了幾口便看見一隊鏢車也來到酒店,領頭的竟然是張標。陸辰飛心想:不是冤家不聚頭呀。張標一邊招呼著人去酒店點菜,一邊往店后走去,顯而易見是去后邊方便。陸辰飛覺得這是個報仇的好機會,憑著自己的身手廢了張標應該不成問題。他尾隨張標往后邊走去,乘著張標褲子解下的當口,他猛地在張標肩上一拍,這一下非同小可,竟然將張標拍坐在地,陸辰飛沉聲說道:“張兄,讓你受驚了。”

            張標一看陸辰飛正用匕首抵著自己,先是大吃一驚,接下來反倒鎮靜了,說道:“明天碰到你,你廢了我也毫無怨言,但是按照江湖上的端正做事要講個曉暢,你一定很想知道事兒的緣由吧?”

            陸辰飛見張標說的誠懇,便收了刀子(knife):“愿聽其詳。”

            兩人來到酒館獨自要了一張桌子,張標面有愧色地說道:“我確實妒忌你生意比我好,但那種傷天害理的事兒也不是我能想的出來的,我不過是受人之托罷了。陸兄可記得那個日本人中島一郎?”

            陸辰飛一下全曉暢了。

            當年中島一郎剛剛來到揚州,整個一落魄洋痞,趿拉個木跂整天東游西晃。盡管衣衫不整,可有一樣頗顯其本色,武士刀始終不離手,而且保持著一個姿勢,刀柄朝上抱于左胸前,如同抱著心愛的娘們。中島另有一個毛病,無論走到哪里都喜歡盯著漂亮女人看,眼睛能將人生吞活剝了,只要他高興無論在什么場合都可以動手動腳,隨意的就像是自家床上。

            那天,中島一郎竟然對一個度量嬰兒的女人動手動腳,撕扯中那女人坦胸露乳,女人一邊護著孩子一邊躲避,結果,孩子掉到地上憋的半天沒哭出聲來。中島一郎見事兒鬧大了,撒腿想溜,步子還沒邁出去,便被人抓住了后領。抓他的正是陸辰飛,可是讓陸辰飛沒想到的是,中島一郎來了個金蟬(cicada)脫殼,那件松松垮垮的和服到了陸辰飛手上,只穿了件兜襠布條的中島一郎已站在五米開外,武士刀已出鞘。

            陸辰飛吃驚不小,知道眼前這個人絕非善類,但是他并不想動手,只是說道:“這位壯士,青天白日之下如此無理,實在有辱武士之道。”

            “豬啰,支那豬啰,談什么武士道。”中島一臉不屑。

            陸辰飛說道:“拿把破刀比比劃劃的,看著都寒傖,就你這狗屁武士也配到中國來混。”

            中島見陸辰飛如此輕視他,臉上有些掛不住,一聲不吭挺刀往陸辰飛喉部刺來。只見陸辰飛順勢來了個后躺,后背著地借勢一個鷂子翻身,跟著右腿一掃,中島一郎順著自己前突的力,雙腳凌空撲出去三米多遠,面餅似地貼在地上。人群中暴收回解氣的歡呼。

            中島一郎尷尬地爬起來,強打著武士派頭沖陸辰飛一抱拳,說道:“壯士好身手,鄙人自嘆不如,可否報上名來?”

            “陸辰飛,陸記鏢局是我的生計。”陸辰飛認為給他些教訓足矣,不想太過糾纏,“我規勸你一句,到任何地方都別任性妄為,習武有德更要切記。”

            中島一郎在人們的轟笑聲中狼狽地走了。

            張標面有愧色地說:“中島一郎之后勾搭官府走私販私,發達起來。偶然中他知道了我們兩家之間的競爭,他便軟硬兼施鼓動我設法陷害你,我一時嫉火難平就聽了他的話。說來慚愧,讓陸兄這么多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明天既然相遇任由大哥處置,兄弟我無怨言,或我自廢一臂,以了我心中不安。”

            陸辰飛長長地嘆了一聲,“已往的事就已往吧,兄弟能知錯就好,可是那個中島一郎只怕是秉性難改呀!”

            乾隆玉圭(3)

            鄭重帶著府衙一班衙役來到陳舉人家,陳舉人見揚州知府勞師動眾上門來,心想:怕是閨女將乾隆玉圭帶回家的事兒傳了出去,這鄭大人興師問罪來了。陳舉人在大門口作揖迎接:“小民拜見大人。不知鄭大人上門,有失遠迎,望大人包涵。”陳舉人不卑不亢地說著一邊將鄭重引入客廳。

            “聽說大小姐從宮中返來了,想來看一看。”鄭重一邊喝著仆人遞上來的茶一邊說,“何不請大小姐出來讓本官見上一面。”

            “小女擅自出宮,理應治罪,哪里還敢煩大人來看,罪過呀!”

            “陳先生此話差矣,宰相家人三品官,況且大小姐是大內之人吶。”鄭重一邊撇著杯中的茶葉沫兒一邊說,“多事之時,國家已然如此,女流之輩又能如何呢。”

            陳舉人一時無語。

            “陳先生去叫大小姐出來,本官有話要問。”鄭重說道。

            陳舉人心想,事兒終于來了。陳舉人早就與家人和閨女商量好啦,乾隆玉圭見過的只有有數的幾個人,索興來個死不認帳。陳舉人讓人去后院去叫陳媛兒。陳媛兒來后,鄭重讓班頭一干人退去。

            鄭重體貼地問道:“陳小姐可是受驚了,按說能毫發無損地逃離來,也算是福大命大造化大,事先京城亂的很吧?”

            “多謝大人關愛,小女能逃離來,實在是菩薩保佑。”陳媛兒半側著身子低頭回道。

            “最近,老佛爺和皇上要還朝了,一切又歸大統。上邊傳下話來,國難之際一切有違綱亂紀的事都要嚴辦。”鄭重望了一眼陳舉人,放低聲音說道,“聽說陳小姐離宮時將宮中重器乾隆爺的玉圭順便給帶返來了,這事可非同小可呀。朝廷最近發下話來,凡是在國難之時擾亂朝綱,發國難財者,一律問死罪。”

            “小女那時只顧逃命那里有心它顧呢!”陳媛兒小聲回道。

            “小姐不必有顧忌,現在只有本官知道此事,只要你將那東西交給本官,我可保你無事。”鄭重話里已有幾分不悅,“你想想那東西可是你我之輩可以承受得起的么?”

            “回大人,小女確實未曾見過大人所說的東西。”

            鄭重望了一眼陳舉人,陳舉人是一臉默然,鄭重在心里罵了一句:果然是頑劣的可以。他重重地將茶碗頓在桌上,對門外喊道:“朱班頭,將這逃離的宮女押回府衙,待日后慢慢訊問。”

            鄭重對著怒目而視的陳舉人一抱拳,說:“本府靜候陳先生開悟,告辭了。”一甩袖揚長而去。

            這天晚上,天突然之間之間之間下起了大雨,陰歷十一月的時節,竟然電閃雷鳴。陳舉人坐在桌前唉聲嘆氣,陳太太一邊嚶嚶地抽泣著,一邊不斷地懇求著:“把那個什么乾隆玉圭交出去算了,留著那個禍根干什么,交出去將閨女換返來。”

            “婦人之見。我早就說過,那東西你只要沾上邊就是死罪,錯就錯在你的寶貝閨女拿了它返來。”陳秀才被哭的心亂如麻。

            這時,一道耀眼的閃電由天而地垂直地劈了下來,灼爍中一條黑影翻入陳家院墻。那黑影來到屋沿下,用舌頭舔破窗紙,見燈下只有陳舉人老倆口,黑影輕聲喊了一聲:“舅舅。”

            陳舉人一驚,“誰?”

            “我,陸辰飛。”

            陳舉人連忙開門將陸辰飛讓進屋,陳舉人鎮靜的聲音有些發顫:“這個時候上我這來就不怕惹上麻煩事。”

            “舅舅,你別鎮靜,現在不是談誰給誰惹麻煩事的時候。”

            “此話怎講?”陳舉人不甚曉暢。

            “讓我慢慢跟你說。”陸辰飛將桌上的一壺茶咕嘟咕嘟喝了個精光。

            原來鄭重府衙里一個師爺曾經受過陸辰飛的救助,明天在街上偶然碰上說起了陳家的事兒。最近,慈禧預備還朝,要各地方查找原在宮中的差人以及被他們帶出宮散失民間的宮中物。鄭知府如能查找到陳媛兒帶返來的乾隆玉圭,一并將陳媛兒送回宮,鄭重便可受到表彰,可是那東西被日本中島一郎看中,而且想把那東西獻給對中國文化很感興趣的一個什么親王。這個中島一郎為了得到這個東西,一方面用金錢美色收買,一方面威脅揭發他們與鄭重之間的勾搭走私的事。現在鄭重已完全被日本人控制了,原本收繳玉圭的事他完全可以采取強硬手段,可是考慮到對日本人的承諾,所以他還不想將事兒張揚出去,明天他之所以先押走陳媛兒就是想讓陳家交出玉圭,等他們交出過后,再想辦法滅口。所以,只要陳家將玉圭掌握在手上,就暫時不會有危險。

            陳舉人萬萬沒有想到這里面竟然有那么多的彎彎繞,他趕忙問道:“依你之見,我們要怎么辦?”

            “只有一個辦法可以解此之難。”陸辰飛看了眼陳舉人,接著說,“王員外的兒子不是已做了江蘇巡撫嗎?舅舅可以寫封信給王大人,將個中隱情告之王大人,王大人是個曉暢人,他不會坐視不管,更不會讓國之重寶流失外洋。”

            陳舉人沉吟片刻,他認為這確是一個好法子,他立即給王巡撫寫了一封信,臨了說道:“玉圭放在我這里恐怕兇多吉少,不如你送信時一并交給王大人。”

            陸辰飛反對道:“玉圭放在您這里確實不安全,估計鄭重遲早要想企圖對付您,可是您現在還不能交出去,留待日后作為您立功贖罪的保證,如果失去了它也就失去了您生命的保證。如果您放心的話就交給我來處理。”

            陳舉人連連說:“曉暢了,曉暢了。”陸辰飛臨走時又對陳舉人交代道,“舅舅,這幾日一定要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防止出事,陳家早已被鄭重派人盯梢了,我也是乘著雨大他們偷懶躲雨去了我才溜出去的。舅舅保重,靜候佳音吧。”

            陸辰飛、陳舉人自以為躲過了衙役們的目光,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家有內賊啊!

            當初發生這一系列的變故,就應該仔細想想玉圭的事是怎么傳出去的。

            陳舉人家老仆人李嫂的丈夫李大,很早就在陳家做事,駕車等粗活都是他干,勤勤懇懇。但人是個“什達子,”話嘮,平時愛好喝口酒。陳家近年家道中落,他也就沒有什么事,他有的是時間飲酒。可是飲酒是要錢的,他常常是有酒無菜干喝。那次中島一郎的管家毛獲見他又在喝苦酒,便買了些下酒菜與他同喝起來,這李大本來話就多,這酒杯端上那話還剎的住車?把陳媛兒帶回寶貝的事合著酒氣添油加醋地全抖出來,臨了李大醉眼悻松地拍著毛獲的肩膀說:“這可是天大的秘密,我只有對你一人說了。”

            中島一郎和鄭重在府衙后廳相對而坐,鄭重在中島的逼視下顯得很萎瑣,中島一郎一臉不滿地說道:“你說對陳媛兒家采取霹靂手段于事不利,這我贊成,可是現在陳舉人與你們欽犯暗中勾連,這可是一個很好的口實,你完全可以借機采取斷然手段,可以公開以陳家通匪為名,對陳家抄家抓人。”

            鄭重望著中島一郎那張張狂的臉,心中極度厭惡。但嘴上卻說:“中島先生念頭甚是高明,佩服之至。我們是栓在一路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但是,我覺得中島先生的辦法暫不可行,我自有辦法破解難題。”

            鄭重不去理會中島一郎的迷惑,對外喊道:“來人。”朱班頭應聲來到。鄭重向他吩咐道:“將陳媛兒打上三十大板,送回家去。注意掌握輕重,小姐身子嬌嫩。”

            “在下曉暢。”班頭領命而去。

            鄭重又將師爺招至近前,小聲吩咐道:“你等會去送陳媛兒回家,對陳舉人說,別人舉報陳小姐偷盜宮中圣物,經查不實,特恕陳媛兒無罪。”

            鄭重布置完過后,沖中島一郎狡黠地一笑:“中島先生,回府靜候佳音吧。”

            當鄭重聽說陸辰飛昨夜去過陳舉人家過后,立即意識到玉圭已經被陸辰飛帶走。現在抄家、抓人,就算是陳舉人招供了,可是東西已被陸辰飛拿走,就是把陳舉人家全殺了,那也只能逼著陸辰飛遠走高飛,所以最明智的辦法就是放長線。依陸辰飛與陳媛兒之間那份情,聽說陳媛兒被打得命懸一線,一定會去陳家探視或通過別的途徑與陳家聯系,只要嚴加打探,陸辰飛就是有三頭六臂也定將其捉拿。

            再說陸辰飛離開陳舉人家過后便直奔大明寺。大明寺住持法務是陸辰飛出了五服的叔伯兄弟。過從甚密,陸辰飛落草過后常常上這里躲避一時。陸辰飛決定將乾隆玉圭交給法務保管。

            陸辰飛再三向法務說:“兄長一定要將此物保管好,它不僅是國之重器,現在還干系到許多人的性命。”

            “請陸老弟放心,攸關性命之事,自是佛門第一要務,放心去吧。”法務答應道。

            陸辰飛告別法務,一路不敢怠慢,晝伏夜出,直到第三天才到達江寧(南京)。

            在王巡撫府上,王巡撫聽著陸辰飛的述說。關于鄭重勾搭倭人,貪贓枉法危害一方的事,朝中早就有人議論,也有人上疏吏部發起讓他來嚴查。但時逢多事之秋,什么事都不可認真。現在,牽扯一宮中重器乾隆玉圭,事兒辦好啦可是向朝廷邀功的好機會,另外,順手還辦了鄭重的案子,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呀。

            王巡撫慢慢抬起頭,用嫌疑的目光盯著陸辰飛片刻,口氣中略帶調侃地問道:“你可知道誣陷朝廷命官是要殺頭的。”

            陸辰飛態度剛強地說:“草民知道。”

            王巡撫圍著陸辰飛轉了一圈,說道,“你先回去。噢,對了,如果我想找你去什么地方?”

            “小民居無定所,但大人用得著小人的時候可去大明寺住持法務處打聽。”

            “好吧,你先回去,千萬別對外說來過我這里,去吧去吧。”王巡撫不容反駁地說道。

            他看著陸辰飛走出大門。轉身向貼身跟班吩咐道:“預備一下,今晚跟我去揚州。注意,不要泄露風聲。”

            乾隆玉圭(4)

            鄭重判令打陳媛兒三十大板,就算打板子的衙役手下留情,但依然被打到第十八板時陳媛兒就昏死已往,班頭連忙向鄭重報告:“老爺,那陳媛兒實在不經打,才十來下就不行了。”

            “如果出了人命,小心你的小命。”鄭重有些氣極敗壞,“去和師爺一路將陳媛兒送回家,路上要小心,如有個閃失小心治你的罪。”

            陸辰飛從江寧王巡撫處返來后就在大明寺法務主持處隱藏了下來。

            寺廟的大雄寶殿前面是彌勒殿,彌勒殿再往后便是僧人住的僧房。僧房依山而建,翠竹圍繞,樹木青青,一年四季鳥兒啁啾。陸辰飛便住在竹林最深處的一間小房里,每日早晚在房前打幾趟拳外便無所事事。對于王巡撫的為人陸辰飛多少有些了解。當年,陳媛兒拒絕了與王詩明的婚姻。王詩明非常開明,說:“既然小姐心有所屬,不必強求。”可見他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他為官那么多年都沒有聽說他的什么不是,口碑還行。就他的為人來看他不會坐視鄭重任性妄為。

            只是追念到王巡撫事先的態度,陸辰飛又覺得吃不準了。想到這里不免有些心煩,幾天來一向憋屈在深宅之中,對于他這個好動怕靜的人實在無法忍受。于是,便往前殿轉悠已往。當他轉過彌勒殿彌勒菩薩坐享時,突然之間看見香案前跪著一個人。那人正雙眼緊閉,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陸辰飛趕忙閃進布幔,仔細一看不是別人,這不是中島一郎嗎?陸辰飛一縮身子,貼著地面溜出殿外回到自己房中。就在陸辰飛慶幸自己反應快,沒有讓中島一郎看見時,他哪里知道,就在他轉過殿享立柱時中島就看見了他。那中島也算個人物,偽裝得天衣無縫。真可謂,旦夕禍福只在睜眼閉眼之間。

            就在陸辰飛悄然而去時,跪在蒲團上的中島一郎暗暗地笑了。

            王巡撫送走陸辰飛過后,連夜帶人到了揚州。他們找了家不起眼的客店住了下來。一切安頓好過后便作了如下安排:一路由師爺帶領去幾家日本商社,重點是中島商社,明察暗訪落實鄭重與他們勾搭的證據。另外一部分人收集民間輿情,凡干系鄭重的狀況都要收集到。對陳家嚴加注意不放過任何一個狀況。布置完這所有王巡撫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專心研究起《周易》來。

            當夜,陳媛兒便發高燒不退,原本漂亮的臉蛋沒了血色。嘴上卷起一層皮。蘇醒中糊話連連,“我沒有拿乾隆玉圭,我沒有拿乾隆玉圭……”繼而是撕心裂肺的哭喊,接著便陷入更深的蘇醒。一連幾天天天如此。這天深夜子時,陳媛兒突然之間之間之間睜開眼睛,眼睛里放射出已往不曾有過的光。她環視著圍在身邊的陳舉人、陳太太、李嫂,說道:“辰飛哥是不是來過?閨女像是看見辰飛哥了。”

            陳太太痛苦地搖著頭,說道:“孩子,這么多年你何曾見過他呀。”

            “不,見過,如果不是在這里便是在另一個世界。”陳媛兒十分一定。

            陳太太對陳舉人請求道:“老爺,你想辦法找一找辰飛,讓他來見閨女一面呀。”

            陳舉人痛苦地說:“上次一別就再無新聞,他現在是死是活都說不上呀。”

            陳媛兒臉上顯露失望的神色。目光逐步的黯淡下去,嘴里斷斷續續地說道:“我不該沾那乾隆玉圭,我不該……”眼睛還睜著,臉色就變得灰黃,沒有了氣息。

            陳舉人抬頭仰望著房梁,一瞬間,他似乎看見閨女朝他揮了揮手,苦笑著飄走了。

            經過幾天的明察暗訪,鄭重勾搭倭人貪贓枉法,走私販私的證據陸續搜集到王巡撫手上。他看過過后覺得這些罪過按大清律法當殺無赦。

            可是,那個乾隆玉圭真如陸辰飛所說,確實被陳媛兒帶了返來,而鄭重和中島一郎都會在追尋。那陸辰飛也是知道下落或知道其中內情的人。在江寧時,因為顧著實施自己的打算不便向陸辰飛過多打聽,現在玉圭的去向反倒主要起來。他決定去找一下陸辰飛。他相信陸辰飛上次通知他的找尋的地點可能不會錯。

            這天空上午,王巡撫只身一人扮作香客來到大明寺。在大雄寶殿里上了兩炷香,禮佛如儀完畢。他裝作心不在焉地游觀,徑自向寺院后部走去。他來到一彎小池邊,被一池殘葉吸引住了。一池殘葉想必在盛開之際定是葉茂枝繁,現在卻如此清冷,不免讓人有些傷感。

            就在王巡府睹物感傷之際,陸辰飛在竹林小屋里正在承受著心靈的沖擊。法務正在將陳媛兒西去的新聞通知他。陸辰飛聽后愣在那里,許久才徐徐地說道:“人生無常,人生無常!”

            法務說道:“陳家已定了日子,讓本寺去給她超度。”

            “那你就代我向她祝福吧。”陸辰飛說完,突然之間之間之間又想到了什么,說道,“故人已去,我也不想在此久留,持續浪跡天邊。至于那玉圭,媛兒是因它而亡,那就伴她而去吧。你一定要答應我,你在做法事時一定想辦法將玉圭放在她的棺中,讓她們長相廝守吧。相信玉圭讓貪官和倭人擄走,她的在天之靈也不會安寧。”

            “老納一定做到。”

            就在王巡撫看著荷葉發呆,有些詩意之時,一陣吵雜聲由寺前傳來,接著奔入一隊官兵,他連忙躲入林中。只見數十名官軍將竹林最深處那間小屋團團圍住。為首的一人一腳將屋門踹開,高聲喝道:“將朝廷欽犯拿下。”

            話音未落只見陸辰飛躥出門外,正好被官兵們按住。法務見狀喝道:“佛門凈地,豈能大動干戈!”就在官兵一愣神之際,陸辰飛擺脫糾纏來了個旱地拔蔥,抓住一棵竹子就勢一個三百六十度大回轉,腳點一個官兵的肩頭往屋頂飛去。為首的官軍大喊:“上山了,快追。”官兵們一窩蜂地翻過圍墻往山上追去。

            站在遠方的王巡撫差點笑出聲來。陸辰飛的行蹤都被他看在眼里。原來,陸辰飛飛躍屋頂時,他便落在屋頂上,這時他并沒有松手,站在屋下的人被視角影響以為他飛出墻外。就在官兵們往山上追去時,他卻順著連成一片的僧房往前殿奔去。

            王巡撫暗暗贊道:好身手。他也跟著往前殿奔去。他來時便調查過,出廟門不遠就是鬧市。陸辰飛在膳房處下到地面,順手擔起水桶向寺外走去,在廟門口向兵哥一鞠躬,便出了廟門。王巡撫緊走了幾步趕上去,用折扇在陸辰飛肩頭一點,笑道:“陸兄神通了得呀!”

            陸辰飛身子一僵,站住了,他慢慢轉過身子。只見王巡撫正對著他笑。他將擔子一撂就要下跪。王巡撫用扇子托著他的手臂,說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隨我來。”

            在王巡撫住的地方,陸辰飛將自己受倭人陷害以及為了保護玉圭被鄭重追捕一一貫王巡撫述說了一遍,然前面帶愧色地說:“上次去你那里,見你不冷不熱的樣子,說心里話,我真有些將你們這些當官的看成一路貨色了。”

            “你的念頭也對,所謂的大暴徒大暴徒有時還真說不清楚,有的時候取決于對什么人什么事上。如置國之大義而不顧的畢竟不多,像鄭重這樣的無恥之徒應該依然少數。”王巡撫說道。

            陸辰飛又向王巡撫說道:“我去將玉圭取來交給大人。”

            “暫且不必。我還要利用這事再看一下鄭重的良心。如果他一條道走到黑,干出傷天害理的事兒,那便是他自取其禍了。”王巡撫意味深長地說。

            鄭重聽說陸辰飛在被官兵掀翻倒地的狀況下依然溜走了,氣得鼻子差點不來風。可是那該死的中島一郎像個催命鬼似的緊盯著自己不放。鄭重在自己的書房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像一只紅眼狼,見誰跟誰齜牙。他端起茶碗要喝,可茶早涼透了,舉起茶碗砸在地上。他想不起這是第幾只碗了。

            就在這時毛獲興沖沖直奔鄭重跟前。鄭重正要發火,毛獲嘴一咧,說道:“大人聽罷我帶來的新聞,如還想罰我,任你。”說完對著鄭重的耳旁說起靜靜話來。只幾句鄭重的臉笑得像綻放的一朵花。

            毛獲見狀道:“大人何不馬上去他家把東西抄來。”

            鄭重臉一板斥道:“跟了日本人幾年變得沒心沒肺了?死人為大的道理都不懂,現在去攪局百姓們還不得罵娘?”

            毛獲陪著笑臉,說:“大人慈悲為懷,可敬,可敬。”

            在客店里讀書的王巡撫有些心事,他不停地將書翻過來倒已往。一個衙役推門出去,王巡撫問道:“法務將玉圭放入陳媛兒棺中的新聞確實透露給了李大和毛獲?”

            “大人盡管放心,一切安排妥當。”

            “鄭重那邊有什么動靜?”

            “還沒有。”

            王巡撫在心里犯嘀咕。難道這個鄭重顧及禮數就此善罷甘休?按說不對呀。突然之間之間之間,他一拍桌子,自言自語道:“既要當婊子又要豎貞潔牌坊。”他向一旁衙役吩咐道:“對鄭重的行蹤嚴加監督,有什么狀況隨時報告。”

            衙役領命而去。

            陳媛兒下葬已有十天,墳頭上的紅黃泥土已不甚新鮮。深秋初冬的天氣已然很涼,下半夜已有霜降下。

            這天的子時過后,一隊黑影悄無聲息地來到陳媛兒墳前,陰郁中一個聲音說道:“鄭大人,就是這里。”只聽鄭重說道:“搞清楚了?別弄錯了。”

            “錯不了。”

            “那就動手吧。”

            隨后幾個人便擺蕩鏟子挖了起來。

            原來鄭重和中島一郎來挖陳媛兒的墳了。當鄭重得到法務和尚將玉圭靜靜放入棺材時,他就壓抑興奮設想了這個戰略。他要讓乾隆玉圭的事成為永遠的謎團。

            陰郁中,鄭重正在為自己的計策而趾高氣揚時,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的一舉一動都是按著別人的想象在進行。此時,這個人正緊緊盯著這群傷天害理的家伙。

            陰郁中一個人休止了挖掘,問道:“大人,棺蓋已經挖出來了,下面要怎么辦?”

            鄭重沉聲命令道:“開棺。”

            伴伴隨著一陣吱吱呀呀的聲響,棺蓋被打開了。這時有人撲滅一只火把,鄭重接過來,往棺中照去。陳媛兒的臉已經塌陷,但依然可以看出彌留時的憤懣和痛苦。鄭重不禁打了個寒戰,他顫聲命令道:“將她翻已往。”只見玉圭正墊在陳媛兒的腰部,在火把的照射之下收回溫潤的光芒。這時中島一郎餓狼般撲入棺中,也顧不得陳媛兒已有些腐爛產生的惡臭,將玉圭捧在手上,連連說道:“喲西,喲西,大大的好。”

            就在鄭重等人競相向棺中張望時,突然之間之間之間,身后一片通明。鄭重等人驚恐地回轉身來。只見一群人正舉著火把,手持鬼頭刀怒視他們。火把照耀下王巡撫身穿官服凜然逼視著鄭重。此刻,鄭重的靈魂早已飛到九宵云外,撲通跪了下去。

            “王大人怎會來此?”

            “鄭重,你可知罪?”

            “下官知……不知……”鄭重語無倫次。

            這時,棺材中的中島一郎飛身翻出坑來,挺刀向王巡撫劈來。中島一郎的行為早已被陸辰飛看在眼里,他飛起一腳將中島踢進棺中。對中島的行為,王巡撫連眼都沒眨一下。他厲聲說道:“鄭重貪贓枉法,勾連倭人走私販私,本官本想暫緩追究,可爾等膽小枉為,圖謀將國之重器私予倭人,罪不可赦。來人,將鄭重一干人等拿下。”

            天已大亮。陸辰飛默默地跪在陳媛兒的墳前。時間已已往了多久,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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